宿桑看程易和无动于衷,从口袋里拿出两张谜条:「这是我从画里拿回来的。」他将纸递给程易和,「谜底是一组对话:珍惜时间,相信自己。」
「前半句,我应该是想提防你对时间流速动手脚,事实证明你也确实那么做了。至于后半句,我仔细想过后,觉得只有可能是那该死的神找上过你。不然以我性格,很少事会让我动摇。」
「不要相信神的话。祂和你说了什么?」
程易和接过谜条,用指腹摩挲着,最后还是说:「我不懂你在指什么。」
「程易和,我比神还不值得你信任吗?」宿桑叹了口气。
后来,宿桑说了很多,但他绝口不提十年前的天神祭。
「好了。」几分鐘后,宿桑终于剥下一张完整的皮,他想了想,用指甲在后背裸露的肉上刺了个笑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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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放松的程易和被疼得一阵激灵,忍不住倒抽口气。宿桑终于笑出声来。
他放下无怨,朝花花勾手,「来把他治好,我们缓个气,三分鐘后继续。」
花花从凳子上起身,那张奇异脸孔少见的流露出怜悯的情绪。
「花花。」程易和冷汗直流,他求救:「他真的没在留情,你那有没有什么止痛药?」
花花:「??」你们这滩浑水我才不淌,自个儿去解决。
程易和读懂了花花表情,他抱头哀嚎。
时间接近中午,宿桑从房里走出,朝顾如两人说了句「画在里头」后,便将无怨随手一扔,头也不回的走往洗手间。堂堂无怨被压得不敢吭声,顾如都差点听到怨灵在地上啜泣的声音。
看起来委屈极了。
顾如甚至萌生要安慰无怨的想法,但她不敢碰这把剑。比无怨更凄惨的是它的主人,宿桑走后不久,程易和踉踉蹌蹌的扶着门框走出,脸色苍白得吓人,连腰都挺不直。
但他身上魔性的刺青居然还在。花花刚看也觉得神奇,后来想想也对,毕竟本就不是普通纹身。
程易和艰辛的扯起笑:「好了,我们来准备下午的作画。」
几分鐘后,宿桑走了回来,掌中还握了几把银闪闪的小刀。
是厨房会见到的那种普通水果刀。不多不少,恰好四把,他将刀子放到眾人面前:「待会作画得用自己的血。你们手上武器没一个适合的,无怨太兇,枪跟流星鎚就更不用说了。」
宿桑离开时散发的低气压已经收敛不少,整个人正常得过分。
但程易和的注意力却是没在宿桑的话上。他看着宿桑,和他沾有稠绿汁液的裤管,皱起眉问:「短短几分鐘的,你是遇到什么?」
「哦。」宿桑说得轻描淡写:「我在路上碰到苗可人,或者,现在要称呼她玛丽。」
「她想绑走我,可惜失败。」宿桑不吝于分享情报,「玛丽身手普通,正面对上你们都能赢。不过,要小心她能操控身旁的锈??或许人也可以,但我不知道操控条件是什么。」
「你遇上玛丽?」程易和眉头皱得更深,他刚是虚弱了点,但也不至于连打斗声都没听到,「怎么不喊一下我们?」
「我想说还能处理,就别打扰你们。」宿桑耸肩,分明和他刚从楼内醒来时一样的回答。
他笑容逐渐加深:「怎么?你怀疑我?」
「倒也不是??」程易和摇头,宿桑有什么异状,他是一定有感觉的。
对话无果,顾家兄妹在旁边安静如鸡,宿桑笑得越开怀,他们内心越慌。顾如好几次都要拜託队长别再问了,没看到无怨都在发颤了吗?救救队员、救救爱剑啊,别再问了!
幸好他们最后还是顺利进入作画环节,可喜可贺。
不只顾如松了口气,顾天寧拿刀在自己掌心划出道口子时,甚至觉得自己的心理状态缓和不少。这种程度的皮肉痛比精神压迫好多了,宿桑刚在说话,他大气都不敢多喘。
他们的作画过程很顺利,或许是如同宿桑所说,有部分锈被玛丽操控所致。花花在旁守着,她抬起头,阳光悄悄隐去,天色阴沉的像要滴出水。
暴风雨前的寧静。
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,但花花忽然觉得有些害怕。七四楼离神太近,她会想起不好的回忆。
她生前就是个安静的人。
安静明明只是种特质,放在幼龄的孩子身上,却是种罪。
当一群人高马大的男孩围在花花身边时,她不敢叫喊,不敢回手,更不敢跟老师说,班上资优生会在放学后粗暴的把她拖进厕所。
花花只敢对着公园角落的那株蔷薇哭。只有在无人夜晚,这株花草才能听见她一个人的控诉。
但花花忘了,有些地方之所以人烟稀少,一定有它的原因。当她倒卧血泊时,花花眼泪早已流乾。她想,如果早知是这种结局,她就该疯了也要拖几个学校里该死的人下地狱??
她就是在濒死之际遇见神的。
「可怜的孩子。」那人步履轻缓,垂目俯视。